前瞻2025中国经济

编者按 斗转星移，岁序更替。2025年是“十四五”规划的收官之年，也是“十五五”谋篇布局之年，做好2025年经济工作意义重大。面对当前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不利影响加深、我国经济运行面临的困难和挑战增多，2025年中国经济将何去何从?中国经济应该如何继续乘风破浪、行稳致远?在2025年新年开启之时，中国经济时报特邀专家学者就此展开交流、把脉形势、前瞻建言。

核心观点：展望2025年，尽管面临更加不确定的外部环境，但是预计全年我国外贸发展仍能展现出较强的韧性，贸易结构持续优化，尤其是服务贸易维持较快增长。

■刘向东

2024年以来，我国对外贸易保持稳定增长，贸易结构继续优化，展现出外贸增长的韧性，对稳定经济增长发挥了重要支撑作用。展望2025年，尽管面临更加不确定的外部环境，但是预计全年我国外贸发展仍能展现出较强的韧性，贸易结构持续优化，尤其是服务贸易维持较快增长。

2025年我国外贸仍将

呈现“量稳质优”的特点

2025年我国对外贸易有望延续2024年稳定发展走势，展现出量稳质优的特点，在贸易结构优化中把握全球贸易发展新机遇，跨境电商等外贸新业态新模式继续呈现较快发展的新亮点。

　　第一，外部复杂环境下货物贸易仍将保持稳定增长。2024年前11个月，我国货物进出口总值达到了5.6万亿美元，同比增长3.6%，同时外贸结构正在向高附加值产品转变。展望2025年，尽管短期会受到特朗普重新执政后对华加征高额关税的威胁，我国与主要贸易伙伴的关系依然持续稳固，外贸出口国际市场份额不会大幅削减，仍在全球贸易中保持重要的地位。由此预计，我国货物贸易2025年仍有望保持相对稳定的增长态势。

　　第二，贸易伙伴继续向新兴经济体多元化拓展。2017年以来，中美贸易摩擦已促使我国贸易伙伴呈现多元化趋势，在维持美、欧、日、韩等传统贸易伙伴的基础上，进一步拓展东盟、非洲、拉丁美洲、俄罗斯等新兴经济体市场，从而对我国经贸增长形成有效的支撑。2025年，全球贸易将呈现一定程度的温和复苏，特别是新兴经济体将更大力度推动贸易发展，有利于我国继续推动贸易伙伴多元化，不断提升新兴市场在对外贸易额中的比重，从而帮助有效抵冲传统市场变化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。在努力维护传统市场贸易份额的同时，预计2025年我国将积极在拓展新兴市场上取得新成效，尤其是提升与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经贸合作水平，将对我国外贸保持稳定增长态势构成有力支撑。

　　第三，民营贸易主体应对国际贸易冲击的韧性增强。近年来，我国对外贸易虽然遭遇多重外部风险冲击，但有进出口实绩的外贸经营主体达到68.2万家，一些企业积极出海，包括开拓中亚、非洲、拉美等新兴市场，取得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和营收增长，其中民营企业表现较为突出。一方面，面对外部市场环境变化，民营企业通过规则适应、科技创新、本地化经营等措施，提升海外求生的本领和生存韧性，努力挖掘海外市场空间，切实赢得发展的主动。另一方面，我国采取系列稳外贸稳投资的政策举措，在税收减免、通关便利化、融资支持等方面给予企业“走出去”更多支持，有效地帮助更多企业打开海外市场渠道，消除国内企业海外发展中的诸多阻力。2024年前11个月，我国民营企业进出口总额达到3.04万亿美元，增长7.78%，占外贸总值的比例为54.28%。2025年，预计我国企业在拓展海外空间方面仍将拥有较大的韧性，尤其是民营企业能发挥好自身灵活性的特点，更好地适应海外市场需求的变化，维持国际市场中的份额和地位。

　　第四，推动内外贸一体化提速将带来贸易增量空间。我国继续推动以开放促改革、以改革助开放。通过深化外贸体制改革和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，加快建设一批内外贸融合发展平台，推动建设内外联动的高标准市场经济体系，通过促进内外贸标准衔接、检验认证衔接等工作，减少商品、服务、技术等要素在内外贸市场间的流动障碍，使产品能够更加顺畅地在国内外市场流通，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，让国内国际两个市场顺畅联通，更加积极地融入国际经济体系，更加主动地参与全球竞争合作。2025年，随着我国产业升级和消费需求的提升，进口有望保持稳定增长，同时我国将继续推进内外贸一体化发展，发挥好超大规模市场的优势，与更多贸易伙伴形成更加紧密衔接的联通市场，让商品资源能在两个市场更有效地优化配置，从而为外贸平稳增长形成新的有效支撑。

推动我国外贸持续稳定

健康发展仍有诸多积极因素

　　2025年，我国外贸发展面临较大的不确定性，预计将遭遇贸易保护主义、地缘政治冲突等多重挑战，尤其是特朗普2.0关税政策带来的不确定性，可能将大幅压缩我国外贸出口发展的空间，但同时也应看到，我国外贸发展积累的积极因素在增多，有望持续保持稳定向好增长，增强应对外部冲击的韧性。

　　第一，贸易仍将是驱动全球经济回升的重要力量。当前，我国外贸发展尽管会遭遇更多保护主义和贸易壁垒，以及更趋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，但是经济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发展方向并未根本性改变。贸易仍将是全球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。目前，我国是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主要贸易伙伴，广大发展中国家和一些发达国家同我国经贸合作持续上升，已形成更加多元化的全球贸易网络，将能拓展我国对外贸易合作的空间。从趋势上看，2025年全球贸易增长向好的趋势不变，将有效支撑我国外贸拓展的市场空间，促使我国外贸保持稳定发展态势。

　　第二，创新仍是我国外贸产品保持竞争力的重要工具。近年来，我国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，把科技创新摆在更加突出的地位，引导企业加快技术改造、设备更新和产品创新，不断增强外贸产品竞争力，已形成较强的产业配套能力。经过多年的努力积累，我国以电动载人汽车、锂离子蓄电池和太阳能电池为代表的中国外贸“新三样”产品展现出较强的竞争力。目前，我国太阳能电池申请专利量位居全球第一，动力电池技术水平高，产业链配套齐全，整体供应链效率与成本优势突出，在国际市场具有较强的竞争力，促使新能源汽车，尤其是纯电动汽车出口保持强劲，全球市场份额保持在60%以上。目前来看，至少短时期我国优势产品出口仍具性价比，外贸发展仍有较大的潜力空间。此外，服务贸易、跨境电商、数字支付等新业态新模式迅速崛起，也将为我国企业开拓国际市场提供新的发展机遇。

　　第三，政策将是我国拓展多元稳定贸易伙伴的重要手段。当前，我国正在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，有序扩大商品、服务、资本、劳务等对外开放，进一步推出贸易投资和人员往来便利化措施，提高境外人员入境居住、医疗、支付等生活便利性，在扩大国际合作中提升开放能力。为便利中外人员往来，我国扩大了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，促进相关国家人员往来中国的便利性，推动我国入境旅游业的快速增长，通过稳外资促进了稳外贸的发展，彰显了中国不断扩大开放的决心。随着高质量共建“一带一路”稳步推进，高标准自贸区网络日臻完善，中非务实合作不断推进，我国外贸发展仍有较大的拓展空间。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正成为我国重要的贸易伙伴。近年来，金砖国家组织新增了五位新伙伴，上海合作组织也实现了扩围，我国对外贸易的“朋友圈”越来越大，外贸发展环境随着我国主动开放走深而越发改善，有效对冲贸易保护和摩擦带来的冲击。

有足够政策空间推动我国

内外贸一体化多元化发展

　　顺应全球市场及贸易条件的变化，我国将继续推出稳外贸稳外资利好政策，包括落实好《关于促进外贸稳定增长的若干政策措施》《关于加快内外贸一体化发展的若干措施》《关于拓展跨境电商出口推进海外仓建设的意见》等，扩大出口信用保险承保规模和覆盖面，加大对外贸企业的融资支持力度，支持企业通过加大创新提升产品的科技含量和品牌价值，主动对接高标准经贸规则，挖掘新兴市场潜在需求和增长空间，推动服务贸易等贸易新业态新模式做大做强，巩固提升与主要贸易伙伴的经贸关系，深化内外贸一体化试点，持续推动我国外贸高质量发展。

　　第一，以贸易规则衔接推动制度创新。对外主动对接高标准经贸规则，促进内外贸法律法规、经营资质、质量标准、检验检疫、认证认可等衔接，稳步有序推进规则、规制、管理、标准等制度型开放，积极转化先进适用的国际标准。对内营造市场化、法治化、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，着力破除各种形式的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，加强知识产权保护，完善跨境电商政策体系，推进内外贸产品同线同标同质，促进内外贸监管衔接，联合开展打击侵权假冒专项行动，完善出口管制体系和贸易救济制度，推动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进程，建立健全外贸风险预警和应对机制，为我国外贸发展创造更加有利的外部环境。

　　第二，以市场渠道对接扩大贸易体量。利用双多边、区域贸易协定等贸易安排，继续优化出口结构，推动出口市场多元化，加强与“一带一路”共建国家的经贸合作，拓展新的出口市场，着力发展数字贸易、服务贸易、绿色贸易。加强国内外市场渠道对接和营销网络接轨，培育一批内外贸融合展会平台，促进国内国际市场供采对接;发挥进博会、广交会、服贸会等的作用，组织开展外贸优品计划和拓内销活动，加大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力度，支持民营企业开展内外贸并行的渠道管理，推动内外贸经营方式兼容一致;开展外贸优品中华行，加大中国品牌海外宣传力度，鼓励老字号走向国际市场，推进由大进大出向优进优出转变。

　　第三，以数字技术赋能培育新型业态。利用数字技术赋能内外贸易，加快内外贸全链条数字化转型，推动贸易数字化规则下的内外贸一体化发展。探索制定贸易新业态新模式标准规则，积极参与数字贸易规则谈判，加快构建高水平数字贸易规则，细化数据跨境流动和个人隐私保护等合规指引，加强数字化贸易治理，深入推进贸易数字化创新发展。

　　第四，以低碳标准引领全面绿色转型。以碳达峰碳中和目标为引领，建立健全产品碳足迹管理机制，开展国内国际碳核算、标识和认证互认，打破阻碍内外贸一体化的碳关税壁垒，促进绿色低碳标准、规则、规制国际互认，对接国际碳税等规则开发绿色产品，提升应对绿色壁垒的能力。